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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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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管理員最終還是沒有使盡手段強行阻止司棣參與實戰模擬, 主要是想著說不定人家壓根就看不上這幾個乳臭未幹還沒出校門的小鬼。

小說裏司楮因為司棣的死亡產生了心理陰影,拒絕組建自己的作戰小隊,因為他之前貫穿學生期間的目標都是成為疾風隊的副隊長, 和哥哥並肩作戰, 現如今要自己建隊, 逃避心理非常嚴重。

但後來他和葉斐然經歷了不少事情,逐漸變得成熟, 又加之多方鼓勵, 司楮這才下定決心繼承司棣的衣缽,成立了屬於他的烈火隊。

這中間相隔了兩年時間, 未畢業的學生已經畢業, 還有幾位在工會都歷練了一年,天時地利人和,眾位英才一拍即合, 紛紛加入隊伍。

世界管理員想著司棣的情況和司楮完全不同, 應該等不及這些學生畢業, 新疾風隊隊員還是會優先選工會和社會中的人。

至於蕭枕雲, 他才不關心這些,他目前最大的目標就是借著身處宣傳組的便利, 多給司楮拍幾張照片, 豐富地下室的第四面墻。

利用職務之便, 以工會資源謀一己之私, 在同僚的眼皮子底下偷拍不倫戀對象, 多符合原文中“蕭枕雲”的變態人設,原著應該給他額外加分才對。

此次聯合實戰模擬演習除了特種人之外, 還有各大軍校的精英學子。這些普通人的數目足有上萬之眾, 而特種人卻只有百人, 這種人數比例也非常符合真正戰場上的情況。一個隊伍裏特種人只占少數,但他們的重要性卻不容小覷。

往年的軍演基本只會分出兩個陣營,紅藍雙方對抗分出勝負,但這次工會軍隊兩邊領導層坐一起商談後,突發奇想,一口氣分了東南西北四個陣營,再加上考官組這群‘法外狂徒’穿插其中流動作案,可以說是整整五大勢力,攪得這場軍演局勢愈發波雲詭譎。

今年的軍演是積分賽,獲得積分的方式有擊敗敵對陣營的對手,收集散落各處的積分物品,以及完成考區內可以獲得積分的任務等。其中還有不少可以獲得巨額積分的不同陣營合作任務,這就要求陣營之間除了拼殺之外還要註重合縱連橫。

特種人考官們不能主動淘汰考生,但可以搶奪積分物品,破壞任務進程。他們是第三方勢力,又稱攪屎棍,實力又強,基本哪方遇到他們哪方倒黴。

蕭枕雲想得很完美,要了一臺可以定位到所有考官行蹤的監控端和營帳內的單獨辦公區,又在內部群文件中下載到所有考官的花名冊,找到司楮的編號,攝像頭鎖定,想怎麽拍就怎麽拍,他甚至懷疑小說原文內沒有描述到的地方,“蕭枕雲”真就是這麽做的。

很快,任勞任怨的監控飛行器搜索界面顯示已鎖定目標,畫面由遠至近,再由模糊變得清晰。蕭枕雲靠在輪椅內,手中端著一杯對外聲稱是中藥的熱可可,低頭抿了一口,擡眸就看見一片叢林,他仔細觀察了許久,才在落葉堆中找到塗得一臉迷彩的司楮,他匍匐趴在地上,頭頂數根草葉,正在埋伏路過附近的無辜考生。

因為藏得太深,蕭枕雲找了半天角度也拍不到小狗的正臉,最終只能從上往下,拍了好幾張司楮趴在地上的俯視圖,傳給蕭念的時候,蕭枕雲也知道拍得有點爛,還特意在照片上用紅筆將司楮圈出來,示意這裏有個人。

蕭念:……

蕭念:你是不是很恨他?

蕭枕雲:……

蕭枕雲:我已經等了他很久了,天知道這條小狗怎麽能這麽有耐心,就為了埋伏幾名幸運考生,在這裏趴了一個多小時,動都不帶動一下

蕭念:哦,這一段啊,原文裏寫他趴了三個多小時,你幹點別的去吧

“……”蕭枕雲沈默地又切了個懸浮屏出來,翻了翻考官花名冊,對照著鍵入司棣的編號,畫面中又是一陣搜索等待條,蕭枕雲驅動輪椅去洗杯子順便接點熱水,不一會,他回到位置上,擡眸就見到了一片熟悉的叢林,找得眼睛都花了才在中央發現了一眼黑漆漆的槍口。

順著這桿用樹葉遮擋住桿身的狙擊槍,他成功找到了某張也塗了迷彩的臉,司棣和司楮不愧是兄弟,如出一轍的埋伏在落葉堆中,架著槍瞄準,為了等待“獵物”上門可以動也不動數小時。

或者說司楮的埋伏手段極有可能就是司棣一手所授。

而且因為司棣是銀發,目標更明顯,他還戴了帽子,又因為戰鬥中易誘發哨兵精神狂亂,保險起見他再一次戴上了深色合金口套,除了換氣孔之外全封閉型,只露出了半張臉,還畫得花花綠綠,要不是那雙松石綠的眼太具標識性,蕭枕雲都認不出來。

蕭枕雲不由覺得畫面有點搞笑,眼前左右各立著兩面懸浮屏,內容一模一樣,漫天遍野都是樹葉。

不過司棣這邊他來得比較巧,正想著狼哥哥該不會也要在這裏蹲守個三小時,突然一聲配有消音器的獨特槍響傳出,蕭枕雲打消“盯這倆老陰比犬科生物還不如盯水杯飄浮的茶葉來得有趣”的念頭,就見司棣快速掀開身上披的偽裝物,斜背著狙擊槍快速從斜坡上滑落,身手矯健的一個側滾,黑靴點地,無聲無息地沖到了被他擊中的人旁邊。

對方被麻醉彈打中,只能看著司棣在他身上拍打搜尋,氣得幹瞪眼,像只鼓鼓的青蛙,但又無法阻止。司棣全程沒有一個多餘的動作,每次翻找都是出於豐富的經驗沖著最有可能藏匿物品的地方去,果然不出兩下,他就在夾縫中摸出了一枚硬幣。

金幣在指縫中旋了一個來回,司棣冷眼將其收好,留下一句:五分鐘後麻醉效果消失,匆匆離開了原地。

積分物分為金幣、銀幣、銅幣,看名字就知道金幣最稀有最值錢,抵整整50積分,地上這位考生怕不是要氣死了。唯一能安慰他的怕只有好歹是考官搶走了,而不是其他陣營,至少沒給敵對勢力加分……

但還是好氣!

蕭枕雲幸災樂禍地看了會地上考生不斷變化的臉色,隨後操控監視器追上司棣。

下一秒,他看到畫面中正在樹林中穿梭的銀發哨兵若有所感地擡起頭,正好和鏡頭後方的蕭枕雲對上了視線,司棣再神也不可能通過信號判斷出監控器後方的人是誰,他只是轉身確認發出聲音的東西是否無害,蕭枕雲甚至感覺對方某一瞬間產生了想無差別攻擊,把監視飛行器也給“擊斃”的沖動。

說實話,蕭枕雲還挺期待司棣把監視器也給一槍崩了的,不過銀發哨兵非但沒有這麽做,幾秒鐘的思索過後,他還緩緩停下腳步,從腰後摸出一枚閃光彈,彈藥拉環上扣著一枚動物小掛件。

——是蕭枕雲抽到的隱藏掛件。

雖然他確實有送司棣的打算,但他分明因為事情太多忘記了這茬,也就是還沒送,司棣這是趁他沒註意的時候私自拿走。不問自取視為盜!

蕭枕雲單手托著下巴,笑著看司棣舉起閃光彈沖著監視他的飛行器晃了晃,隨後哨兵一個閃身,藏匿進樹林深處。

……然後蕭枕雲的監控畫面內就因為疑似暗號作弊行為,被督查組暫時屏蔽。堂堂副主席無語地接受了他們半小時鐵面無私的審查,這才重新開放查看監控的權利。

午飯期間,蕭枕雲突發奇想,問起工會理事司棣當年還是塔內學生的時候,聯合軍演中有沒有幹過銷毀監控器的行為。

“有。”理事回憶往昔,露出懷念的目光,“雖然司棣這人平時看著文質彬彬的,待人接物溫和有禮……”

蕭枕雲:“?”你在說誰?

“但一到戰場上,就跟換了個人似的,他那屆教官都說,狼不愧是狼,平日裏表現得再怎麽狗,聞到了血腥味,到底還是一頭惡狼。”

蕭枕雲:“……”

“沒說狗不好,我是愛狗人士哈……我就是偏心自己的學生。看不出來吧,我教過他們一學期思想政治課,教出了一個班的逆徒,政治覺悟一個比一個差。”理事笑了下,“司棣在考場上的壯舉實在太多了,他那屆的學生都知道他這麽個狠人。擊毀監控器算什麽,他還在監控器裏植入過病毒程序,後面好幾屆學生還想學他,逼得塔連夜進行了技術革新。”

“還有占地賽的時候,簡單說就是將考場化作若幹區域,在固定地點立上己方陣營顏色的旗幟,即為占領該地點。他創下了單人守一面旗,一人占一個區的神話,”

“年輕的時候司棣戾氣比現在大多了,進入工會之後他才收斂了些脾性。除此之外還有什麽反殺考官,炸了考官休息區……實在是同一屆的哨兵沒一個打得過他,他嫌欺負同級生太無聊了,就領著他那群狐朋狗友逮著教官折騰,搞笑的是沒被他欺負過的低年級新生居然還評選他為最沈穩哨兵,說哨兵們都是一群暴躁兇狠的家夥,天生如此,但如果非要說有一個例外,那一定是司棣。”

居然沒有司楮的名字?蕭枕雲為傻白甜小狗鳴不平。

理事越講越興奮:“說起這個,他身邊有個鬣狗哨兵,還有個狐貍哨兵,這三個真的配合無間,並稱‘人類最好的……”

忽然,他啞了一下,話說一半戛然而止,沒有再繼續。

蕭枕雲有些奇怪地停下筷子,見到理事面色中的異樣,這才陡然意識到,和司棣相性好到教官都誇讚的哨兵,畢業後沒有理由不進同一支隊伍,那麽這兩位必然都死在了世界硬殼書開篇那場慘烈的戰鬥中。

直至今時今日,通過理事遺憾的口吻,以及內心油然而生的憐憫中,蕭枕雲終於對那些僅僅是用文字描繪的事件有了實感。即便只是寥寥數語,在這個世界中,它們就是真實發生過的,有許多活生生的人,鮮明地存在於記憶裏的人,慘死在了那短短的兩行文字中。

……而他曾經從冰冷殘酷的文字裏救下了一個人。

小說裏對於司棣的描述簡單又片面,S級哨兵,忠誠可靠,甚至沒有告訴讀者他私底下的真實性格,就連外表那麽獨特的精神體都未曾提及。

蕭枕雲說不出那瞬間他內心究竟是怎樣的情感,五味雜陳、百感交集,想抽根煙又怕崩了他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人設,忍得一下午連續剝了三顆石榴。

隨後晚飯期間他就在飲料區看到了石榴汁,還看到了一道炊事班不知道腦子犯了什麽抽烹飪的神菜——石榴炒蛋。

當然,小說中司棣還有一個設定,武力值強到逆天……大概是覺得他反正開場就死了,怎麽樣渲染誇張都無所謂。反正據蕭枕雲的觀察,司棣在這場演習中就是個bug的存在,還是個典型的好戰分子,也可能是數月以來因為精神域的問題憋得狠了,軍演第一日,凡他所到之處,積分硬幣必定會被他搜刮一遍,無論是特種人還是普通人,都無一幸免。他甚至連其他考官都下手,理由是怕你們看管不利。

據理事稱,前幾天賽事委員松口那麽爽快同意開放綠色通道臨時讓司棣成為考官上場,就是看在今年的考生太強勁,五年級組額外多了一名S級哨兵,普通人中也有個天才之名的軍人,再加上報名願意上場的考官又比往年少了兩成,放司棣進去就是為了平衡多方勢力,教育一下這些近年來越發囂張的學生什麽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飯後,蕭枕雲本想再加班觀察下司楮有沒有停下伏擊開始行動,好讓他拍幾張正常的照片,但是宣傳組的一眾組員們都生怕這位玻璃做的“皇親國戚”累著疲著,接連不斷地靠到他這邊勸主席保重身體,不要熬夜,趕緊下班。

半小時能來催個三次,蕭枕雲實在被問得煩了,只能早早回到酒店躺床休息。

窗外月黑風高,司棣、司楮、葉斐然和蕭家禮都不知道在考區內的哪個荒郊野嶺當野人,為了保障考試的公平性,考生加考官在內,都一視同仁和外界斷絕了聯系。蕭枕雲目前可以聯系上的只有蕭念,問題是蕭念今天看到劇情線發展穩定,司棣和司楮毫無交集,居然放心地以明天學校組織郊游需要早起為由,八點剛到就上床睡覺,讓蕭枕雲這只夜貓子打開終端心茫然。

他百無聊賴地玩了會游戲,想著明天得去給自己找點樂子,不然之後的兩天時間實在有些難熬……

可能是他“人美心善”,心想事成,到了翌日,還真有樂子找上門來,午飯前,忽然有個賽事組成員急匆匆找到宣傳組裏,“有個向導考官生病了,他的任務還挺重要,這裏有沒有願意幫忙頂替的?不限性別,有獎金。”

宣傳組裏大部分都是群不愛動彈的家夥,懶洋洋地說他們忙著呢,今天才是比賽第二天,進場就得風餐露宿吹一夜冷風,給多少錢都不去。

蕭枕雲悄然放下了水杯——今天他已經囂張到用冰可樂謊稱是中藥,從最角落的工作區探出頭來,朗聲問:“你好,對於接替人選有什麽硬性要求嗎?”

原本熱鬧的宣傳組辦公區霎時間鴉雀無聲,所有人都震驚地望著他。

賽事組成員也認得蕭枕雲,局促地喚了聲副主席,“沒什麽要求,是個人就行,主席您有推薦人選嗎?”

“會有劇烈運動嗎?”蕭枕雲問,“譬如爬山、爬樹……”

“沒有沒有。”那人趕緊搖頭,“體質差些也沒問題,或者我們就要不擅長運動的。”

“那你看我可以嗎?山林中我的精神體可以載著我移動。”蕭枕雲說。論體質差誰能差得過他,畢竟他連腿都沒有。

賽事組成員:“……”

他沈默了幾秒,隨後就像是打開了什麽新世界的大門,眼睛唰得亮了:“如果您願意的話——非常合適!”

宣傳組成員們:“……”瘋了吧你!!!

他們目瞪口呆地看著蕭枕雲收拾好私人物品,眉眼溫柔地和他們打招呼,再跟著賽事組成員離開。中間不止一個人出聲阻止,還願意頂替蕭枕雲,但副主席堅決地拒絕,表示他們都是宣傳組的精英骨幹,缺一不可,而大家心知肚明,他在組內基本沒有起到任何用處,還給大家添麻煩,有他在,組內的大家都很拘謹,還不如提前離開,去考場上盡自己的綿薄之力。

副主席真是個好人啊!所有人臉上都掛著這排字,十分動容。

只有蕭枕雲本人心中暗喜,想著他終於找到了今明兩天的樂子,再在酒店枯坐下去,人都要廢了。

賽事組對蕭枕雲的到來都齊齊露出了如出一轍震驚的神情,接下來就是給帶他來的那位成員豎起拇指,表示你小子真牛,這位居然都能請來。

兩名五大三粗的哨兵走到蕭枕雲身邊,一名精神體是野牦牛,一名是灣鱷,兩人各站蕭枕雲左右,異口同聲道:“得罪了。”

蕭枕雲:“……”

他有非常不好的預感。

下一瞬,預感應驗,他被粗布蒙住了眼睛,隨後雙手被縛,接著整個人被野牦牛哨兵扛在了肩頭。

“我現在退出還來得及嗎?”蕭枕雲後悔莫及道。

灣鱷哨兵哈哈大笑,“蕭主席,上了我們的賊船,想下可就沒那麽容易了。”

賽事第二日,13點25分。

考區內所有未被淘汰的考生都收到了同一條任務追加提示——

兩名窮兇極惡罪犯在被通緝逃亡途中綁架了一名貌美無辜平民。解救平民,並保護他直至考試結束。

任務積分:解救250;結束時平民歸屬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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